姑娘 没说爱你
文/老船长
公交车上的人很多
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姑娘
礼貌地为我让座
我没说谢谢
也没有感激
梳理了一下刚染过的头发
我会有那么老吗
不知什么时候
我仔细地看了她
也许 我压根就没有正眼看过她
稚嫩 清纯 苍白 秀气
薄薄的嘴唇下面
有一颗朱砂痣
左耳朵上那颗栓马桩 毛茸茸 娇滴滴
清晰 真实
是那样的惹眼
这么眼熟
我的心在震颤
慢慢地回忆起了
那个城里来的女知青
哦 这个姑娘就是她的翻版
当年的她
担不起两锹黑土单薄瘦削的肩
硬是逞能非要和我比个高下
总也磨不出老茧纤秀细嫩的手
握着锄头的时候我的心也疼的发抖
总是害羞的低下头
梅花鹿一样的眼睛
在微垂的眼皮下飞快的游走
只是对我
是那样的信任和依恋
妈妈说：我们俩是阳光下
影子跟着脚步走
初春的桃花树下
她捋着一缕秀发
问我：林黛玉葬花的时候贾宝玉在干啥
我看着她微含深情的眼帘
腮上飞过了一片艳丽的霞
她哪里知道
我没有读过《红楼梦》比刘姥姥还傻
盛夏
我们俩去荷花池看荷花
她给我讲：荷花仙子和藕郎
人与仙爱情的佳话
藕郎藏在荷花仙子的裙子下
高傲的荷花才亭亭玉立
出污泥而不染
张扬而不浮夸
天神的利刃斩不断藕郎的身躯
才有了藕断丝连
连接着恋人的情话
满池塘盛开的荷花把她的小脸染成粉红
顶在她头上晒蔫了的荷叶
肆无忌惮地抚摸着她那颗毛茸茸的栓马桩
一下接着一下
我的心吃了醋
起了一串酸溜溜的痒疙瘩
深秋的晚上
我俩并肩走在护秋的小路上
我送给她一只香水梨
她偏要让我先咬*一口
等她吃完了的时候
我告诉她：妈妈说两个人不能分吃一个梨
她沉默
不说一句话
使劲用手指抠着嘴唇下面的朱砂痣
然后蹲在小溪边
气急败坏的把鞋子脱下
用力地撇进溪水里
再把白皙的小脚丫
糊满烂泥巴
严冬来了
过年的时候她要回家
妈妈为她准备了大包小包农村的土特产
她说没有东西送我
只有几本古典小说
还有一双她亲手织的毛线袜
她到家会和爸妈说起我
只要爸妈答应
她就马上回来接我
让我这个没走出过大山的孩子
看看城市的高楼大厦
走走城里平坦的柏油马路
弄明白红绿灯是怎样指挥人 车通过十字路口
火车道是怎么样在铁轨上分岔
春天到了
燕子又回来做窝
夏天来了
荷花开的比上年还多
秋天霜降
香水梨一个个从枝头脱落
新年过了一个又一个
只有她
象一颗流星
永远的在我眼前消失
拂一拂衣袖
还会有她留下清馨的体香
看一看房梁
还有她的歌声在上面绕过
只是我
在额头上刻满了深深的思念
是的
我们没有甜言蜜语
也没有彼此一生的承诺
我们不是恋人
爱字没有说
偶尔相遇的眼神
比千言万语还多
虽然连手都没有碰过
但是
在我的内心深处永远凝固的是
她的
音 容 笑 貌
深深遗憾的懊悔
永远思念的疼痛
找不回来的失落
那一班公交车又来了
我又看见了那个女孩
朱砂痣
栓马桩
是真实的不是梦
或许是苍天的恩赐
我的眼睛有点涩
心里荡漾着激动的波
几十年的梦
今天不能再错过
生命只有一次
注定我们又一次擦肩而过
一千年以后
还能不能重逢
会不会又是续前缘的错过
我的站到了
女孩的路还很长
我渴望着明天还能见到她
姑娘
你是藏在我心灵深处的影子
你搅动了我尘封多年爱的河
你象一滴甘露滋润了埋藏在我心底初恋的种子
你象一缕春风唤醒了沉睡的荒草坡
当你追求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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