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记

反骨art 

我曾跟朋友们说起过这样一个问题，我说有的地方吧，人们靠做点小生意或者日出而作过日子，这样的地方叫小城。还有一种更高级一点的社会形态，人们靠做大生意或者帮别人做大生意过日子，这样的地方叫大城。还有一种更高级的社会形态，人们卖手艺或者卖手段过日子，这样的地方叫江湖，今天给大伙儿讲讲江湖上的事情，有空给你们讲大城和小城。

有句老话讲，吃人的嘴短，拿人的手短。今天我们要讲的这个人却是跑路的腿短。*一次见到她的时候是在一个叫良辰菜馆的地方。菜馆里聚集着各种各样我没见过的江湖侠士，大家在院子里先聊着，有人兵器不离身的别在腰间，有人放在身边不远处。咱们的这位小短腿儿却是一手捏着家伙一手端着酒碗跟跟身旁的另一位聊着。两人一个穿着青衣一个穿着白衣，像极了小青跟白素贞。我毕恭毕敬的对两位女侠拱礼，白娘子客气的起身端酒还礼，小青也收起她杵在条凳上的腿起身端酒。这时身旁来人介绍了一下，白素贞是大理段氏，江湖人称段爷。旁边的小青也非蛇精所化，此女乃是芙蓉城人士。

见二位真非蛇精所化，小生我也就放心了不少，打量那小青却是因酒气而微红的脸上有着零星的伤疤，眼神接触到时只见她眼珠乌黑，虽面带微笑我还是不寒而栗，心底觉得，这定是蛇精所化，真乃奇人异事多怪哉之地。

身旁朋友继续介绍着，掌柜良辰，是本地人。见此人长发鹰眼，臂上刺着满满的青红色彩图案，可见以闯荡江湖多年。

钱老师，当地官差，为人好客喜交天下豪杰。此人衣着儒雅，气宇非凡。

熊二，长安人士，以不法手段行侠仗义多载，在当地小有名气。与芙蓉城侠女拾壹结伴行走江湖。见此人举止大方，拱手豪声笑道，幸会幸会。

大师傅，籍贯不详，店内管家，为人豪爽，无酒不欢。见大师傅身材矮胖，眉目中却满是精气，我当即拱手道，幸会幸会，恰巧小弟今日带西域美酒一坛，少顷请需多饮两杯。

这时良辰在屋内呼到，请诸位楼上就坐，酒菜马上备齐，临行之前还请各位女士捎带几份酒菜到楼上。我问良辰到，“掌柜的，请问咱店内可有葡萄酒杯，我一并带到楼上”掌柜说，“这个好像还真没有，你不妨问问管家大师傅。”

找到大师傅问到，大师答曰“并无，非需不可否？如需，我去一旁借几只过来”我道“大师傅你有所不知，这酒引之西域，为洋货，不同于我华夏酒国文化。这葡萄酒初开酒坛之时犹如人之清晨初醒，需吐纳呼吸片刻，舒展筋骨少顷方才经络通畅，此酒需大肚小口杯盛之，不停晃动后饮之才妙”一旁拾壹姑娘却道，“这位兄台果是懂酒之人，然古人有诗云葡萄美酒夜光杯，这葡萄酒颜色艳红，男士饮未免显得娇气，不妨此酒用赠与我们几位女士罢。“众人道好。

诸人入席，掌柜良辰端酒到“今良辰有幸，各路豪杰聚鄙人寒舍，特准备薄酒淡茶，愿诸位今日不醉不欢。”说罢举杯一干二净，将碗悬于空中倒置，碗中干干净净一滴没有留在杯中，示于众人。众人一并举杯饮净，皆不流一滴。饮罢诸位正欲坐下，熊二道“且慢，今大家欢聚于此，实乃赏我薄面，皆是我友。相信不必跟诸位介绍我了，我先敬大家一杯，随后逐一介绍。”大家举杯齐饮，一旁大师傅又满一碗道，重新自我介绍一番后敬与众人，再次一饮而净。如此一轮下来，已是几瓶桃花酿被喝了个一干二净。众人举筷吃起菜来，不时停箸举杯互相聊谈起来。拾壹举杯对我道，”好酒，谢兄台赠与如此美酒，我敬你一杯。“一杯过后一旁段爷举杯又敬，几杯过后一坛酒便空。熊二道，”兄台真好酒量，良辰掌柜，且让我们收下这桃花酿，换上烧酒一醉方休？“众人道好，又是对我举杯相敬。我心中暗道，真乃共同行走江湖之辈，这两人一唱一和，今日需小心行事。举杯继续应付着，一杯接下一杯，散席后我已是酒已上头，却也清醒镇定，好在后来这几位并没有连续猛攻。

第二次见时是一日我在一茶馆，见熊二。熊二道，”今日天气如此之好，不妨结伴出游一番？“我答”好！“很快，召来众人，拍马起头疾驰，出了城去。那日天气极好，众人鲜衣怒马与山水之间，好不快活。路上众人见一旁景色有山有水，老翁垂钓于旁，我们也都下马停驻于此。我问拾壹，那日酒席可是手下留情？拾壹答是，见我也非善类，恐自己难以脱身，遂作罢。并与我讲起他们的劣行，以有数人醉倒在他们此记之下。我们大笑，拾壹要求我为她画画像一副，要求体现出她的大长腿。我心中暗想，此女定是蛇精所化，蛇并无足，然她修炼多年，幻化双足心生欢喜，遂要求我画蛇添足。我心生一恶作剧，爽快答应，让其站好，良久我道，画罢，大长腿一副。

只见画中只有双腿，再无他物。拾壹怒火中烧，我提剑跨步上马跑远。众人追上上也没有再说此事，喝马疾驰欢声笑语。

再见她时已是好久之后，偶有书信联系却也甚少。那日我正收拾行囊准备回家，遇到她。那日恰逢节日，城内江湖侠士欢聚，热闹非凡。我们聊起来，那些日我这边是非不停，心中极是烦闷。我跟她说起我欲离开，去江湖之外，回到小城清净些日子。我想着回去之后又是一群无聊的人和重复的日子，心中又是觉得烦闷。

沉默良久我对她说，一个江湖场中本就没有什么对错好坏吧，只有爱恨。说罢我起身投身人群，与大家一起欢闹起来。很久之后等我想起拾壹时只见门口给我留一纸条，”在这里等我，我去旁边酒家与一群朋友少饮几杯，不见不散，切记。“我把纸条装进兜里转身回去继续与朋友们玩闹起来。酒过三巡天色已欲渐亮，我去旁边酒家寻她不见，在门口继续等待。过了很久等到街上再无行人，天上已经升起启明星的时候我才离开，想着一定是我玩疯了让她寻不见才至失散，内心一顿愧疚。第二日我背好行囊只身出城，再没见过小短腿儿拾壹。

后来偶有书信交往，她赠我一书，我甚爱。我言定回赠她一礼，我却一直把这件事忘在脑后。一天收到她的消息，刚从衙门出来。问其故，答道”行侠仗义与人交手，两败俱伤后被其报官。藏匿路上遇好友，有美酒，忘逃亡之事，入座与其痛饮，遂被衙役带去。“我说，”小短腿儿啊小短腿儿，你可真是腿短。惹了事情都跑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