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简介:孟金根,一名退休的小学教师,平时喜欢写写随笔,不为名不为利,只为自已开心,仅此而已。
斫草,就是割草,听说过吗?现在的年轻人估计很少听到。家里的工具也是越来越少了,由于少用,都生锈了。锈生得多了,就把它当作废品卖给收破烂的。
这种工具叫草尖(方言),普通话好像叫草镰,形似鳑皮鱼从中间对切状。
小时候,埭上家家都会养几只兔子,养几头猪,我家也不例外。兔子是必须吃草的,虽然书里说小白兔吃萝卜,但生活中用萝卜喂兔子很少见。猪的饲料不多,用青草替代一些。因此,那时母亲给的任务之一就是放学回家后去斫草。
因为斫草,儿时生活也丰富了不少,有了斫草甩草尖论输赢的小比赛,有了架空篮子欺瞒母亲的小聪明,有了小伙伴之间抢地盘的小争斗,有了因斫沟渠边的草不慎而掉落龙沟的尴尬。
小时候斫草拎的是竹篮,一篮斫满就回家,兔们、猪们吃着刚从地上斫来的青草,摇头摆尾,甚是欢悦。长大点背的是草篰,斫的草不单单是青嫩草,老草也在斫之列,因为用它可以填猪棚。既为生产队增肥,又可以为自家多挣工分。
再后来,到了青年,斫草不再只是单枪匹马地单干了,而是集体行动。那当然是生产队那会儿。那时除了种田,还抓副业生产,增加集体经济。斫草晒枯草就是其中之一。农忙结束,中老年人负责农田管理,青年人外出斫草,把斫来的草晒成枯草,再卖给嘉兴养牛场。
斫草,如老舍先生在《养花》一文中说得那样,“有喜有忧”。喜的是青年男女在一起,充满活力与生机,嘻嘻哈哈,不知疲倦;喜的是外出还会有一天几角钱的补贴,这可是自已的小金库。忧的呢?被人当贼一般地赶着。
记得高中刚毕业那年,双抢结束,耘好头遍田,队里的青年人在生产队队长的带领下,摇船去上海郊区的连盛那儿斫草,我自然也是其中之一。到那里已近傍晚,就落脚在一个小荡西边的生产队的畜牧场里。
那个生产队与我们队关系比较好,我们有水草,他们有棉花杆,水草可以作喂猪的饲料(他们有碎草机),我们养的水草每年都装去他们那里换棉花杆,互通有无,一来二去就熟识了。成了我们斫草的落脚点,他们的饲料间成了我们的住处,场地给我们的晒草场。
第二天,我们起个早,吃好早饭,带着工具带着好心情下船,准备摇到一个我们还没有去斫过的地方。在船里,姑娘们拿出磨砖磨起了草尖,也算是厉兵秣马了。
船离村向东进入一条新开河,两岸新堆叠的河岸上青草在清晨的露水滋润下,经初升的太阳一照,叶面晶莹闪亮,我们怎经得住如此诱惑,靠岸停船,一拥而上。拉开阵势,手起草尖落,刚才还在生长的青草瞬间成了我们的战利品。我们分工合作,斫的斫,挑的挑。正在大家兴高采烈有好收获的时候,从北边村庄里跑来几个人,他们边跑边喊:“不准斫草!不准斫草!”
大家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给震住了,抬起头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的临近。等他们到了,大伙儿才缓过神来,与他们理论。“这草又不是你们种的,为啥不让我们斫?”“你们上海人怎么这样霸道。”这些人一听我们这样说,更来火了,有一个人竟走到我们的船里,硬是把我们的橹扛走了。其余几个扬长而去。这下大家傻眼了,他们是来真的了。
怎办呢?有人说:“去叫朋友的生产队队长来帮忙求个情!把橹还给我们。”有人说:“这又不是什么大事,我们自已解决,不必去麻烦别人。我们住在那儿已经够麻烦他们了。”有人说:“如果我们去要,他们不还给我们怎么办呀?”
很终队长决定自已去。他说:“好汉不吃眼前亏,我去认个错,求个情。相信他们不会过分怎么样的。”
还好队长去了没多久,回来了,橹也扛回来。总算是有惊无险。
有些地方还是允许斫的,没有他们那样地管得严。不然,我们就只能空手而归了。
斫草晒枯草这沧海一粟,不知会漂得多远,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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