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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枣

来源: 文学阅读网 时间:2021-07-03

我家门前有两棵树,一棵是枣树,另一棵还是枣树。

不过一棵盛夏如伞,投下沉沉的墨荫,在整个盛夏里,他是大人们、老人们的天堂,是个顶热闹的地儿;另一棵大概精瘦些,年轻气盛的,新近两年才结了不多的枣,不过甜得很。

在村里长大的人都知道清晨的枣儿很好吃,脆生生,甜津津,像是冰里浸过的,不过这只有口口上旋了红或半红的枣子,而那些迟到的,被胭脂忘记的绿枣除了被闲挂树梢,很多的还是被做成了酒枣。

酒枣在我们这一带挺常见。

其实从村里人而言,他们常是舍不得把枣子过早打下来浸酒的。一般做成酒枣是八月十五或十一国庆那会儿。深秋时节,一边收秋,一边家长们就会让家里的大孩子上树使劲儿摇,摇落满天硕果。孩子们感到真实带劲儿,那么用力地摇动。因为平时家长是绝对不会允许上树的,更不用说是要残害树们了!

那些散在地上的美味枣,其中夹杂得些可怜的未红的脸儿,仰头眼巴巴地渴望着被捡起来,终于他们被捡起来了,然后用篓子盛着到水管子底下经历一场“酣畅淋漓”!净身之后,一个个显得更加轻巧可爱起来,像一张张肥嘟嘟的脸儿。这时候我总想要把他们画上眼睛,其实我觉得那一瞬间,他们甚至就要跳起来亲吻我的脸!我的手!

没有任何时候比这个时候更加兴奋了!

家长们拿出珍藏许久的二锅头、五粮液,准备了干净的大罐子,这就是要开始一项伟大的魔术工程!那些肥肥的绿脸小孩们都被装进了罐子。挤挤的,满满当当。一会儿,那老酒也被酣畅地倾倒进罐子里。家长们是舍不得把酒全倒进去的,一旦觉得够了,就停下来。边上有个天真的小孩好奇的不行,伸手探里面的枣,只摸了一手湿。他好奇地放在舌头上尝尝,便哇地大叫一声,飞快滴跑走了!大人们这才把盖子封上,封得紧紧的,再把罐子摆在高高的橱柜顶上,或者藏到床底,以免小孩们碰掉。到春节那时候再打开,整个屋里就会浸在枣和酒的香味里。

那时候,这些青涩的胖小孩们早就长的一个个丰满鲜红。也可能实在是不应该让小孩子喝酒的,长长几个月的时间,脸上的酒红已经退不去了,都成了醉汉模样。饶是原来不能吃酒的小孩子们,也能尝到着浸满酒香的枣子了!

这时候我总叫他醉枣。

酒罐中醉生梦死,转眼过了青涩年华。

去岁,我们村被县里批为文明新村。不知拨了多少钱下来,反正村里新建了学校,还修了三条路。终于结束了以前车辆不敢进村的尴尬,也给村里人脸上增了光。其实很高兴的是村干部们,连走路都挺得更直了!只可惜的是,门前那两棵枣树也在消失的行列。那棵未长成的,刚刚结果不久的枣树,也在青涩里陨落了。

有时候我坐在门口,想着旧些时候,总是莫名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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