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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永利:初见西湖

来源: 文学阅读网 时间:2021-07-01

 文/吴永利

 

像我,出生在北方,成长在北方,对南方的全部认知,是来源于美妙奇幻的文字和虚无缥缈的想象的。

初次踏上南方的土地是今年国庆黄金周的杭州之旅。

到达杭州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走出车站,扑面而来的是温热湿润的空气,夜空中似乎蒙了一层轻纱,感觉不到风的气息,可是轻纱分明在舞动,身姿曼妙,仪态万千。伸出手,细细感受,确信:在下雨。才真正体会到朱自清笔下雨的细密和温柔。

来到杭州,西湖是不能不去的。“水光潋滟晴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万松书院同窗卧,长桥不长十八送,暗许芳心,梁祝化蝶翩翩舞,不管天上人间、沧海桑田;雷峰塔下千年盼,断桥不断相思苦,千年等待,眼泪化作西湖水,不顾世俗天规,人妖相恋;一湖清水一道方堤,百首诗歌真情流露的白居易,二赴西湖心系民生治理葑田还碧水的苏东坡……无论是小桥流水的自然风景,还是柔肠百结的美丽传说,亦或是勤政爱民的历史人文,文字中了解到的西湖美到有限,给了我太多陶醉,曾经迷醉了我的少女梦,豁达了我的世俗心。西湖,早已结成一个梦,住在心灵深处。

第二天一早,便辗转几路公交,迫不及待地奔赴西湖。

天气晴好,天空瓦蓝。南国的秋天,燥热没有褪去几分。西湖堤岸,人头攒动,摩肩接踵,空气中弥漫着燥热和浊气,不禁想到朋友圈里一个搞笑动画:画面是一堆白色绵羊,卷毛,一只挨着一只,群羊的缝隙中,挤出一颗黑色的狗头,一脸无奈和疲惫。一行小字跳动闪烁:景区的你。哑然失笑的同时也感叹祖国的国泰民安太平盛世。

 

放眼西湖,她却不因万人瞩目而有丝毫波动,也不为嘈杂躁动而起一点微澜。温婉,沉静,宛若处子,幽幽一碧湖水,宠辱不惊,亘古未变。我的心绪一点一点宁静起来,悄悄脱离人流,不再顾及前方有什么什么景点,此刻,只想靠近她,亲近她。

寻得一处平缓的湖堤,蹲下身子,感受到她清凉的气息,想掬一抔在手,奈何她冰清玉洁不容侵犯,只好作罢。鱼儿成群结队在她的怀抱中嬉戏,堤上的人群丝毫没有惊扰到它们,或许是她的怀抱太过温暖安逸吧。远处,群山环抱,碧树翠竹,蔚然生秀。亭、台、楼、榭,或临湖而建,错落有致宛若玉女;或掩映山林,若隐若现犹如仙境。高高耸立的雷峰塔诉说着千年的相思与等待。若能棹一叶轻舟,春披一蓑烟雨,夏看十里荷花,秋听残荷雨声,冬钓一湖寒雪,守得一湖秀美,感受一水柔情,此生还有何求?难怪会羡得仙临世间,爱落红尘。

 

“大家快看,那里就是断桥。”一个尖利的声音响起,循声望去,是涌动的人流。不远处,路面高高隆起,下边水雾萦绕,犹如仙境,想必就是断桥了,只是桥面上熙熙攘攘全是俗人。维持秩序的自愿者一遍一遍地喊:各位游客,此处人多,请不要逆行,不要停留。不看也罢,我想,不如去博物馆转转。

灰砖青瓦,几间古屋,翠竹绿树,一方小院,古朴典雅。这里相对外边熙熙攘攘的人流冷清了许多,在“浚治之功”展区中看到白公苏翁的画像、资料,穿越时空,再次感受他们的博大与情怀。

灵秀西子,人间天堂。湖光山色给了你魅惑的外表,厚重的人文历史铸就了你的魂魄。

 

唐代大诗人白居易在杭州为官时,当时杭州人赖以生存的6口井已出现了堵塞,居民饮水十分困难.白居易马上派人进行疏浚,使井重新清水荡漾。随后,年过半百的他,不顾年老体衰又带领众人修建了一道拦湖大堤,后人为纪念白居易,把这道大堤称为白堤。西湖,倾注了白居易太多的心血和感情,有诗为证:很爱湖东行不足,绿杨阴里白沙堤。南宋时期的抗金英雄岳飞,一阙《满江红》气壮山河,吟出男儿铮铮铁骨,“精忠报国”四个刺字更是万古长青,煜煜生辉。西湖湖畔的岳王庙,默默诉说着人们对英雄的怀念与景仰。一代文豪苏东坡,博览群书勤政爱民。贬谪杭州仍关心国计民生,看到葑草已淤塞了西湖的十之多多,忧心忡忡,怎奈位卑言微,有心无力。时隔十八年,当苏东坡以知州身份再来西湖,初心不忘,满怀忧虑,挥笔写下“葑合平湖久芜漫,人经丰岁尚调疏”的感叹。次年4月,他向当朝皇帝呈了“杭州乞度牒开西湖状”的奏章,终于还西湖一方碧水……

 

西湖,正因为有了他们,才美得底蕴深厚富有内涵,美得八方来朝经久不衰。正如林语堂先生在《苏东坡传》里的感慨“我常想倘若西湖只是空空的一片水,没有苏堤那秀美的修眉和虹彩般的仙岛,以画龙点睛,增其神韵,那西湖该望之如何?”是呀,该望之如何呢?我想,至少少了一半神韵,没有灵魂空有躯壳,即使再美,终敌不过岁月的检阅。

此次初见西湖,只看了个轮廓,竟已心驰神往。我想诸如“雷峰夕照”“三潭印月”“断桥残雪”之类美景,本就需要得天时、占地利,契合心境,如果随波逐流,走马观花,倒不如不看。

西湖,我还会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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