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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闻粽叶香》

来源: 文学阅读网 时间:2021-07-13

年年端午年年过,岁岁粽叶岁岁香。又到端阳思屈子,方知粽好是故乡——题记

刚入夏,早晨到早点摊上吃早点,鼻子里钻进了久违的粽叶的香味,又到了吃粽子的时候了。虽是端午节,现在除了知道是个节日外,就指望能放几天假,来缓解缓解工作的疲乏。就连吃粽子也只是个形式罢了。我看这里已经没有端午节那种给人热闹、流连的氛围了。

在老家,记得刚懂事的时候,恰逢过端午。全村的奶奶、婶婶们都聚集到村里的大祠堂的广场上,三三两两的围坐在泡粽叶的大木盆旁熟练的包着粽子。她们彼此互相笑骂着、炫耀着,似乎只有自己包的粽子才是很好的。孩子们也乐得在这里蹦蹦跳跳的嬉闹着。这种聚集在一起包粽子的习惯,后来就逐渐形成了一种固定的模式。每逢端午节到来的前几天,全村的女人们都会将粽叶和糯米准备好来到这祠堂的广场上。这个村子虽然不大,几百人集体包粽子的情景,真可谓蔚然壮观。也给我们孩子们增添了不少的节日乐趣。

又是一年的端午,我已经读小学了,正值星期天。一大清早,奶奶说要打粽叶去。我说我要去,奶奶坚决不让。我就开始耍赖,奶奶很心疼我的,我知道她会让我去的。奶奶经不起我的“地上打滚”这一绝招,厉声说:去可以但要听话。我欣喜若狂的答应了。打粽叶的人一大帮,一路上哼着只有自己才能听得懂的小调。我和几个孩子则一路嬉闹着,很快就到了江边的湖岔。

正值春末夏初,这湖岔里满是一望无际葱绿的芦苇。江风微抚,一波一波的绿浪翻滚。叠叠绵绵,煞是好看。看到这里无垠的芦苇,由此想起了京剧《沙家浜》里阳澄湖的浩渺芦苇荡了。新四军伤病员在芦荡里养伤而不被鬼子和汉奸发现,就顺理成章了。远处,江浪滔滔。江面上来回游曳着各种船只。正是“潮平两岸阔,风正一帆悬”的大好时刻。大有千帆齐发,百舸争流的欣欣气象。天上盘旋着多种水鸟,芦苇荡里还时不时的传出鸟儿此起彼伏的叫鸣声。

大人们正忙着采摘着粽叶,几个小朋友就乐得抓蝴蝶、抓蜻蜓。邻家的小妹妹发现了一窝鸟蛋,就涉水去取。突然,脚一滑掉进了水里。我二话没说,也不知道自己是个孩子,就跳进水里去救那个小妹妹。她一把抓住我,把我也拖进了水里,我被狠狠的灌了几大口水。幸好大人们及时赶到将我们救起。奶奶狠狠的揍了我一顿,大声的责骂了我。回去后奶奶关爱的摸着我的头,语重心长的对我说“孩子!你的精神可嘉,可你的做法不对,你还是个孩子啊!你应该向大人求救的。你如果有个三长两短我怎么跟你父母亲交代?”听了这话,我明白了奶奶的用意。她是在心疼我,是在教我处理事情的应变能力,是在教我做人的道理啊!想到此,我心中顿时甜甜的,也就忘记了挨打的疼痛了……

在老家,每到端午,家家户户都悬挂着一簇簇,一串串,一提提的各种粽子。听奶奶讲,包粽子的学问可大了。要做好“两选、两泡、一包”先要选粽叶,这关尤为重要。粽叶必须是青翠鲜嫩,叶片无破损且匀称完整的。再选好粽草,一种叫“棒槌草”的柔软不易折断的长草。这种草必须长短一致,根根健硕肥嫩的。选好粽叶、粽草后,就要一泡糯米,二泡粽叶和粽草了。泡的时间大约5—8小时,据说这样可以让它们充分吸收水分,增加粽子的清香糯润感。选好泡好接着就是包粽子了。我一会坐在奶奶旁,一会坐在妈妈旁,看着她们娴熟的包裹着粽子。我也学着包了起来。不是米撒了,就是粽叶包扎不紧,露出了白白的糯米来,忙的不亦乐乎,急的我浑身汗流。奶奶和妈妈她们却在一旁讪讪的“阴笑”着。

而今,我已将近半百,奶奶也早离我而去了。可我的心里还时时刻刻的在怀念着她老人家。我们全家人和奶奶在一起过端午、吃粽子的那种融融亲情,却永远不会再有了。想到此,竟情不自禁的潸然泪下……。我到了这个城市已有三十六个年头了,可每年的端午吃粽子的味道,也似乎一年不如一年鲜香了。何况,有时候根本闻不到粽叶的香味,也体会不出亲自采摘粽叶,包粽子的乐趣。更谈不上吃粽子时的那种“给力、得劲”,吃粽子过后的那种幸福感了。童年在老家过端午、吃粽子的那种快乐的情景,仿佛已成了永恒的过去。

端午节就要到了。这里处处都是钢筋水泥的森林,却不是天然的氧吧。这里虽然四通八达、处处开放,可我们又有多少时间能够走出去呢?这里每年也吃着粽子,可粽子却很少用粽草包扎的,也似乎缺少了什么味道。要想过端午、吃粽子,那还是回到家乡去吧。

“年年端午年年过,岁岁粽叶岁岁香。又到端阳思屈子,方知粽好是故乡”。家乡那粽叶的翠绿,那粽子的糯润香甜,那种过端午时的快乐氛围。无时不刻的不在深深地吸引着我、驱使着我。她是让我能早点回到那久别的故乡,能早点闻到那粽叶的纯绵清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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